美国的佩里舰队到来，日本被迫开国，欧美人大批涌入，刚上陆的欧美人的嘴巴在日本有两个共同的感受，其一是日本人不给牛肉吃，其二是日本妇女的秃眉黑牙白粉脸，尤其是黑牙让他们酸透了大牙。驻大清英国领事阿礼国就说过，“染了黑牙的日本女人的嘴巴就像开了口的墓穴”。斯温森则说，“每次看到她们开口说话，都会不由得后退”。

一张被粉抹得惨白的脸，眉毛光秃秃的，猩红的樱桃小嘴张开后，露出漆黑发亮的满口黑牙——这不是午夜女巫显形，而是日本的古代美人。

事实上，为证自己存国久远，日本人早就举吾国《山海经·海外东经》中之“黑齿国在其北，为人黑齿……下有汤谷，汤谷上有扶桑”来说事儿。《梁书·倭国传》也说：“其(倭国)南有侏儒国，人长三四尺，又南黑齿国……”云云。比较权威一点的还是日本人推崇的《魏志·倭人传》中的“女王(卑弥呼)国东渡海四千余里，复有国，皆倭种。又有侏儒国在其南，人长三四尺，又有裸国、黑齿国复在其东南……”。卑弥呼善公关，曾忽悠我大汉而得赐金印，因此，《魏志·倭人传》中关于黑齿国之记载，应属靠谱。

日本这一有名的风俗，几乎让所有欧洲人都深感厌恶。和日本女人说话，就成了欧美人很痛苦的事情，“每次看到她们开口说话，都会不由得后退。”

但这是古代贵族的传统，而且，日本人觉得美。

早在日本平安时代，在贵族中就有拔眉染齿的习俗了。染黑齿的习俗一直延续到江户时代，只不过从平安时代的女子成人式，逐渐演变为订婚、结婚时才开始。直到日本明治六年（1874年），政府奉天皇旨宣布“皇太后、皇后废御黛、御铁浆……”这才彻底使得日本普通女人告别了“染黑牙”的历史。现在还是偶有女性染黑牙 其实，黑齿国当时不过是日本列岛百余小国之一，并不隶属于倭国。不过黑齿也就在不觉间成为了日本代代相传之风习，直至明治时期为止。至于日本女人为什么会有染黑牙的习俗。据成书于千年前的《源氏物语》记载，紫姬年幼时并无染齿，源氏收养其后，是姥姥帮她染了黑牙，才使得她看上去“更美了”。由此似乎证实了在当时染黑牙被视为美丽之说。看来，一口乌黑铮亮的黑牙确乎在当时的贵族中流行过。

曾几何时，剃眉毛、染牙、脸涂白粉成为了日本已婚女性的标志。江户时期来日的欧美人为之大呼小叫。也曾相询日本人，日本女性何以有此习俗，回答各异，有的认为那是当时的审美观不同，但更多的还是认同这种习俗是日本女性嫁为人妇后，为表示与过去的生活决绝的一种象征。因为日本女性婚前的享乐任何生活在当时都是被允许的。

其实，黑齿本来是南方民族的习俗，越南、泰国等也都有染黑牙的习俗留世。我们的古吴越人更是把断发纹身、拔牙漆齿视为成年礼。染黑牙习俗的区域不同，理由也各异，有防蛀牙说、美丽说、与南部人皮肤偏黑协调说等，但像日本人那样把它发扬光大为“秃眉黑牙白粉脸”的“悦夫”说，却有点惊世骇俗。

今天，秃眉黑牙的日本女性已不可见，不过白粉脸尚存。歌舞伎、艺妓等的白脸化妆，据说源于过去舞台没有灯光只有蜡烛，为使观众看清演员的面部，白脸妆才问世，久而成习，也就沿用至今。